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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一個人」和「兩個人」的選擇
作者: 日期: 2014.01.03  天氣:  心情:
  黑色的斷崖,月光
  扭結成繩索
  攀爬
  一夜的思念
  
  血,以添油的方式
  延續光明,身體的暗處
  一種東西和另一種東西
  在激烈廝殺
  
  心由內部撞擊
  一棵樹,傷痛不在
  表皮,夜
  流著黑色的汁
  
  海水上升了
  高度,石頭增加了
  強度,而我——昏倒在
  黎明的床
  
  一地烽火
  滿屋狼煙
  誰來打掃



內傷
阿肥2012-11-22

http://poetry.goodmood.cn/a/2012/1122/0_514193.html



「一個人」和「兩個人」的選擇
文 / 角子


小君溜出門的時候,阿偉正在睡午覺。

她有點悲傷、有些無奈,她最多的情緒,是憤怒。
那是周日的下午,台北建國假日花市,還有兩個小時就要打烊。

小君一直想要一棵樹,養在客廳的落地窗邊,一定很有感覺。
她找那棵樹,找了好幾個月。她剛剛提出去花市逛逛的建議,可是阿偉說,他今天想睡午覺。
「為什麼一定要今天去找呢?!」阿偉最後生氣地說。

「一個人」走路,一定比「兩個人」走得快。

小君比預期的時間,更早就走到了花市。
換做是從前,兩個人要一起出門,不算彼此要互相等待的時間,光是兩個人要一起晃過來,
就絕對要超過半個小時,她今天卻不到十五分鐘就走到了,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一個人」做決定,一定比「兩個人」做決定簡單。

就像是一種命中注定,她為了一開始就定下的「選樹五標準」:
「樹型要美、茂密、好養、可以半日照、價格不貴」,
而耗費了好幾個月找的標準樹,竟然在花市的第一個攤位,就讓她看見了!
她覺得一定是因為那棵樹,對她發出了一個召喚,讓她突然想今天來!
又也許,是因為今天阿偉沒一起來,沒有人會在身邊提出其它的意見。
總之,小君很快地就決定買下它!詢價、殺價、約好送貨時間,簡單、快速,一氣呵成!

離花市打烊的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她看著花市裡那麼多美麗的花,
那是她好久沒有的「一個人」的悠閒時光,可是她心底想著的,卻是他們「兩個人」的關係……

「『一個人』的目標,一定也比『兩個人』的目標,容易達成,對不對?!」
她的心底突然冒出這句話。
她覺得自己這句話說得真好,好得讓自己又感傷又難堪……想重新佈置他們的家,
是她在半年前,突然有的目標。
於是她開始換了沙發、餐桌、茶几,直到最後,只剩下一棵樹,
那個目標就可以完成──可是那從來都不是阿偉的目標,
「東西都還好好的,為什麼要換呢?」阿偉一開始這麼說,

「該不會到最後,連男朋友都要換掉厚?!」阿偉也曾開玩笑地這麼說。

那些傢俱,都已經用了十年了。
十年前,他在剛佈置好那個家的時候,遇見小偉,今年也是他們交往的第十年。
阿偉說的那些話,小君當然不會放在心底。
她越來越清楚的是,在兩個人的世界裡,如果要完成的,只是一個人單方的目標,
那些原本她一個人,很快就可以完成的過程,為什麼會因為身邊多了一個人、
多了一個她習慣依靠的肩膀,而讓簡單變得複雜呢?!

「所以,『一個人』真的比『兩個人』好喔!」
她才剛剛這麼想,就看見了花市的梅花,才剪下來一枝,就那麼美……卻遠遠不及,
她和阿偉上個月在桃園復興鄉,看見的那一整片的梅花海。
那是他們上個月的一趟小旅行,因為是「兩個人」的旅行,所以一切都進行得很緩慢,
他們走得很慢,在彌漫著山嵐的小山腰上,小君發現了一間苗圃,
她馬上想到自己想找的樹,於是他們慢慢晃進去,那裡面沒有一棵適合她的樹,
可是他們看到了好多奇特的植物,走出苗圃的時候,就撞見了外面一大片的野生梅花,
在霧氣中傲然綻放,那是她整趟旅程中,最意外、也是最美的風景!

那是她如果是一個人,一定會快進、快出的苗圃。
然後,又帶著希望,急忙地向下一個可能會出現苗圃的地方奔去!
那是她沒有機會停下來細細欣賞的花海,還有,後來她們還在下山的小徑上,
嚐到了美味的現炒香菇和那麼濃郁的桂花釀……

兩個人,真的比較慢。
可是這個世界的很多風景,就是要慢慢走,才能細細欣賞;
兩個人,一定比較慢!但就因為我們還是比較喜歡「兩個人」,
所以就不要用無奈或焦躁的心去感受,而是應該好好享受,
那些本來就比較慢,也只有兩個人,才會看見的世界和風景。

小君在走出花市的時候,就是這麼想的。

那棵樹的效果,跟她想得一樣好。
他們在那棵樹下,過了第一個有樹的聖誕節,他們一起把聖誕燈、紙星星掛上了那棵樹,
在樹下喝酒,在燭光中聊天,那是一個溫馨、浪漫的「兩個人」的聖誕夜;
當裝飾撤除,那經常是阿偉不在家的時候,小君會先幫自己泡一壺熱騰騰的花草茶,
然後窩在樹旁看書,那是一個只屬於她的大軟墊,那是一個只屬於她「一個人」的浪漫時光。

「一個人」還是「兩個人」?一直是一種「妳高興就好」的選擇。
最怕的是,當妳選擇了「一個人」的時候,卻還是羨慕著「兩個人」才有的陪伴;
而當妳在「兩個人」的狀態裡,卻還是渴望著「一個人」的自由。

所以後來小君選擇第三種。

最好的愛,並不是只能愛他,而是妳也可以同時愛自己;
並不是只能依賴他,而是妳也可以一個人,擁有美好的時光。
於是,妳才真正擁有了自己,跟雙倍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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