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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人在旅途
作者: 欣	日期: 2013.11.19　　天氣: 　心情:

有一條路，每個人非走不可，那就是年輕時候的彎路。

——張愛玲

人在旅途
文/牧夫

在西海岸,我看見一隻鷹劃破天空

西海岸。淩晨。瓷一樣的天幕矮下來
緊貼著黑魅魅的群峰，一彎陌生的牙月
貼著車窗，貼著
夜行人觸手可及的
心

風被兩束車燈驅趕著，狂奔在
寬闊的夜裡，路一直孤獨地伸向莽原
塵沙沒有襲擊我的雙眸，但我的心
一直擰得很緊，我知道
這不是夜的緣故

這時，一隻鷹劃破凝固的天空
從瓷一樣的天幕裡振翅飛出，就如
多年前，我看見的鷹一樣，那時
我正站在故鄉的
門前

花家山莊

暮光掠過的花家山莊
幾朵霓虹開出了夜的清冽和孤寒
羈旅的人，內心一段惆悵的路
正在湖邊延伸

花家山莊，黃昏憂鬱凝重的這一刻
草木蕭索，瘦長的路燈垂下雙目
鳥鳴早已睡去，最後的
幾尾紅鯉喘足氣，又潛入夜幕
只有花家山莊還獨醒著
醒在幽靜的黑裡，無邊無際

在楠溪

從上塘到橋下，到楠溪
薄霧纏繞，細雨霏霏
沿途的山水充滿了心事
我無法對視這樣的天色
大片的迷蒙，不說話的迷蒙
在楠溪以南肆意飛翔
把兩岸的色彩和公路的笛鳴悄悄掩去
悄悄掩去的還有我，落在秋水的心思
總也找不回一兩個舊年的情節，滋養孤獨
雨花輕揚，飄向溪灣深處

人在旅途

其實，我一直都醒著
在尼奧普蘭滾滾的車輪裡醒著
我醒著，才知道陽光也一路醒著
沿途的村莊和田野也都快樂地醒著

我又很想睡去
這一路的風景都是他鄉
我只是過客。但我
又十分迷戀陌生的感覺
那些多情的水草，憂鬱的河流，和
豁達的山川，那樣新鮮，又那樣
似曾相識

我只是以這種方式醒著
看高速呼嘯而來，又呼嘯而去
而故鄉，也呼嘯而去
越來越遠

2013-1-26

http://poetry.goodmood.cn/a/2013/0126/0_53264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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