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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找回感動,真的很難嗎?
作者: 日期: 2013.09.10  天氣:  心情:
而在隨著日子的拉長,
你更慢慢發現了,在某種程度上,
原來所有的「為什麼」其實也都沒有意義,
唯一不變的是,不管真實原因為何,
終究都只是指向了他最後選擇離開你,並無差別。

任何理由擺在時間面前,最後剩下的都是結果。

但這並不是說因不重要,
只是比起「他的為什麼」,
更重要的是用什麼心態去接受結出來的果,
然後再將它變成一種好的獲得。

就因為人無法改變已發生的事,
所以只能去想以後。


《肆一》



找回感動,真的很難嗎?
吳靜芬 醫師

這一次,我是病人。
懷孕生產後,我的牙齒脫鈣嚴重,
兩側的臼齒總愛不定時的發脾氣。
痛起來的時候,就像同時有數百隻螞蟻在啃嚙,十分難受。
上周,趁休假回我的南部潮州老家,
讓媽媽看看好久不見的女兒與外孫女,
那是我今年第二次回家。

家人相聚、興奮與歡樂滿溢,晚餐時間,
老爸把他所有的拿手菜通通端上桌。

為了捧場當喝采,
我咬了自己平常為遷就牙齒而列為拒絕往來戶的
豬腳、排骨和小卷。

果然,當場惹怒我的臼齒大爺,
兩邊一同發火起來,疼痛如同三國時代赤壁的廝殺,
最強的止痛藥都壓不住。
我一邊摀著腮幫子,一邊低頭整理兩天後演講的稿子。
每三秒鐘,發出一次呻吟。
老媽見狀著急說:「我帶你去看醫生」。
疼痛難耐,雖然離家多年,
潮州對我已經是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也只好乖乖點頭:「好」。

第一位牙醫,媽媽說她是我學長。
我們到診所時,夜幕初上的七點,
學長說:「不好意思、我們只看到七點。」
老媽還想爭取,
我硬拖著她離開:「對不起、打擾學長了!」
我妹馬上接著建議我對面尚有家牙醫診所,
我們急忙衝過去,
但櫃台的護理師仍皺著眉搖頭:「我們預約已額滿了」。
牙痛並沒有因為找不到牙醫而妥協,
我開始擔心起,接下來的幾天要怎麼過。

回家的路上,
竟尋寶似的在陰暗的小巷中找到一家燈火通明的「潮州牙醫」。
我們抱著碰運氣的心理,
向櫃檯護理師詢問醫師是否接受現場掛號。
「可以啊!」
這句話比貝多芬的〈四季〉更悅耳,讓我高興了起來。

連忙道謝後,現場無其他患者,我很快就上了診療台。

這位小鎮的牙醫師,穿著polo衫、卡其褲,腳
上夾著藍白拖,十分熟練的為我補綴,
左右兩顆,各十至十五分鐘俐落完成。

醫師一邊為我補綴,不斷的把各式器械定上牙床,
一邊解釋這兩顆臼齒大爺老愛發作的原因,
我張著嘴巴,用眼神回應他的解釋,
相信他治得好臼齒大爺的脾氣。

下了診療台,我對醫師鞠躬道謝,
他似乎有點詫異,直說不客氣。
結帳時,我只花了一百元,台北市兩杯飲料的價錢,
擺脫牙痛的漫漫折磨。
到現在,每一次用餐,我都記得這可愛的牙醫師。
一位從不知道我是他學妹的、初次見面的牙醫師。

當過病人,親身體驗病痛的折磨,
所以對幫助你解決問題的醫護人員,也更為感恩。

「潮州牙醫」的牙醫師,用他臨床數十年的經歷,
對我的牙齒進行修補,
他治療時,每個動作都未有猶疑,
不只是因為技巧純熟,還有因為我的信賴。
假若我一開始,就挑剔診所設備、病人不多或醫師衣著,
這可愛牙醫師,再如何見多識廣,也會動作生硬了起來。

更感嘆於醫療,在台灣已是社會福利化。
一百元,我不知道健保點值會貼多少,
但我卻僅用一百元,
買到一位行醫多年好醫師的俯首彎腰為我補牙的半個鐘頭。
當過病人,因信賴醫師、護理人員,
走過疾病的過程更順利,更感動!

或許會有人嗤之以鼻:
「牙痛是小病,憑什麼分享感動」。
但人心、人性與情理放諸四海皆然。
不信任醫護人員的病患,
醫師防衛的心態是無法與病患同仇敵愾共戰疾病的。
醫師在「不信任」的包袱下,說實在,只想逃;
就像媳婦若遇到挑剔的婆婆,只想離得愈遠愈好。

不互信的醫病關係,要如何合作對抗病魔?
周醫師說過一句話:
「我看那些癒後最好的,都是配合度很好的病人;
容易出事的,都是那些請議員民代來關心、
一天到晚盯著醫師做事的人」。

當一個病人,我信任我的醫師。
他們是必須熬過比常人再辛苦一些的求學過程、
連續上班三十個小時的體力鍛鍊,
只因為相信救人助人是種美好職業的堅強靈魂。
我沒有理由要質疑或挑釁他們。

而感動,就因信賴而生。
至少,我與潮州的牙醫師就是如此。
在此,再向「潮州牙醫」的牙醫師致敬。

本文摘錄自:醫療崩壞!沒有醫生救命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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