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外的長條型花圃是小小種植園地, 重新翻過土、種下新苗之後, 如今綠草〔雜草〕如茵,看來似乎也小有成就。 班上好幾個學生只要下課就迫不急待地跑去跟水與爛泥玩在一起, 然後強辯說他們是在「照顧」花圃, 我不太相信, 顯然常罵他們的生教組長也不太相信。 不過, 花圃確實在眾人的關愛中越來越成熟茁壯, 直到某天,小吳不知從哪兒弄來一株含羞草。 含羞草非常可愛, 尤其受到碰觸就低頭垂下的害羞習性更是可愛, 我從小就喜歡玩含羞草, 可能是被它欲語還休的特質所吸引吧? 〔因為聒噪的自己不懂害羞...〕 總之,花圃中擁有新生命在本班造成一股騷動, 隨時經過花圃時含羞草都低著頭, 從沒有張開過。 身為一個喜歡玩含羞草的特權分子, 我竟然從來沒有玩到一次耶, 也實在太沒天理了~ 小吳為宣示含羞草的主權, 很神氣地在旁邊立了一張頗為簡陋的告示牌, 寫著:「這是含羞草,非本班請勿觸碰或拔掉,謝謝。」 本來不怎麼紅的含羞草突然在全年級大紅大紫起來, 我從玩不到進階成根本看不到, 班長無奈地聳聳肩:「樓上班級的花圃裡不是有一大堆嘛?」 對,是有一大堆, 可能立了告示牌的比較吸引人。 那株小小含羞草在我沒玩到的期間莫名消失了。 〔竟然消失了〕 沒人知道它跑去哪裡, 因為連牌子都跟著一起消失了。 找不到兇手的小吳把這件事歸咎於週休二日, 都是因為「週休二日,才害他不能來學校照顧他的含羞草。」 或許含羞草害羞吧, 畢竟它不習慣每天接受這麼多人的注目。 話雖如此, 回辦公室時還是忍不住抱怨了一下, 理化老師說:「含羞草只是一種雜草啦,野地裡到處都有,你要隨便都可以拔一堆來給你。」 是喔原來如此, 我想這句話應該可以當作一種安慰。 含羞草掰掰, 我想再沒機會看到你長出粉紅花的可愛樣子。 只能自己想像你正在隨風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