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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朝自己的路邁進
作者: 日期: 2013.01.22  天氣:  心情:
"Always show more kindness than seems necessary ,

because the person receiving it needs it more than you will ever know"


~~Back Towards Light



朝自己的路邁進
文/《朝自己的路邁進》


我的腿雖然看起來會動,實際上並沒有健康嬰兒雙腿該有的肌肉控制力。
根據我爸的說法,我的腿垂吊著的樣子就像青蛙腿。
我很幸運,我爸媽或其他家人對這點毫不在意,他們接受了這樣的我─接受了他們的小史賓瑟。
沒有人聽到我呱呱落地。至少,我的家人都沒聽到。

爸媽後來跟我說,原本的計畫就是剖腹產,因為超音波顯示我是臀位,
表示我在肚子裡是直挺挺坐著,並非準備出生時的頭朝下姿勢(我的作風向來獨樹一格)。
我媽吃了醫生給的藥,昏睡了過去;
我爸肯尼則在甜水郡紀念醫院的手術房外,
坐在一張硬邦邦的金屬椅上看鎮上報紙《岩泉火箭礦工報》的體育版。
在那個年代,如果做媽媽的需要剖腹產,那麼家人都不能進手術房,連做爸爸的也不例外。

我出生於一九八一年一月七日,確切說來是早上七點五十分。
我是摩羯座,在中國生肖裡屬猴。
屬猴的人聰明、靈活、反應快,這些特質當然都沒錯,還包括我跟猴子一樣用雙手走路這一點。

「生出來了!」我爸、潔米阿姨和外公、外婆都聽到護士在手術房的雙開門另一頭這麼說。
大家精神都來了,就等著那扇門打開。

經過了像是永恆那麼久,克里馬柯醫生走進等候室,抱著裹在天藍色毯子裡的我,
我頭上還戴著跟毯子搭配的羊毛小帽。

「肯尼,」克里馬柯醫生把我遞給我爸。「是個男孩。」
「太好了!」我爸和外公異口同聲地喊。
「對,但有個狀況。」克里馬柯醫生接著說,語氣忽然變了。
「哦?」外婆踏上前一步,看了看我。「什麼狀況?」
「這孩子腰部以上完全正常,」醫生說:「但腰部以下好像有某種畸形。」
「哪種畸形?」我爸問,目光沒離開我。
「他可能沒辦法走路。」

爸抱過我之後,輪到外公、外婆,然後潔米把我緊抱在胸前,
好讓克里馬柯醫生告訴大家我的腿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我……我不懂。醫生,能不能請你說說,你覺得他有什麼狀況?」潔米聽到我爸這麼問。

「你們得去鹽湖城一趟,那裡離岩泉鎮最近,而且有你們需要的醫療檢驗和治療設備。」
克里馬柯醫生回答。
「我也沒有答案。關於你兒子的腿部狀況,不是我專精的領域。」

潔米仍然抱著我,走向並肩站著的爸和卡拉斯外婆。

「肯尼,你放心,」外婆說。「我們會支持你和東妮特的。不管你們需要什麼,我們都會幫忙。」
克里馬柯醫生離開後,我爸嘆著氣坐下,把臉埋進雙掌中。然後他做個深呼吸,抬起頭。
「我知道,」他的語氣樂觀了些,「我們會渡過難關的。」

***

「東妮特,」爸總算開了口,說得很慢。「醫生說史賓瑟有點問題。」

「噢,」媽說著揉揉眼睛。「原來你已經決定孩子叫史賓瑟了。」

「當然啦,就叫史賓瑟.詹姆士。」他補充。「詹姆士是為了紀念妳爸。」

派伊克醫生在這時走進病房,他是我媽的主治醫生,我出生時他也在場。
「東妮特,」他說著,把一張椅子拉到我媽床邊,一手放在她手臂上。「妳兒子有一點狀況。」

「什麼狀況?」我媽輕聲問,開始拉開我身上的毯子。

「唔,我們不是很確定,」派伊克醫生說著看了看我爸。「我們認為……」

克里馬柯醫生終於找到機會跟我媽說明,我的腿雖然看起來會動,
實際上並沒有健康嬰兒雙腿該有的肌肉控制力。根據我爸的說法,我的腿垂吊著的樣子就像青蛙腿。
我很幸運,我爸媽或其他家人對這點毫不在意,他們接受了這樣的我--接受了他們的小史賓瑟。

媽和我必須住院一星期,好讓她剖腹的傷口復元。
但一整個星期她都在想:我要帶寶貝回家,我要跟他一同展開家庭生活。

一直到現在,媽都說她從沒有逃避現實:「你的模樣對我一點都不重要。你是我的。」
說實在話,我幼年的記憶裡就有一段是我媽用她那溫柔慈愛的棕色眼睛望著我,
涼涼的手指摸過我前額的畫面。

在那個星期當中,派伊克醫生通知我爸媽,他替我在鹽湖城猶他大學醫學院約了時間。
「他們會做幾個檢驗,」他說。
「醫生會做診斷,找出最合適的療程。現階段我們知道的不多,只能臆測。」
他又補充說:「所以請做好心理準備。」

一星期後,我媽和我出了院,爸媽開了三小時的車,載我從岩泉鎮到猶他州的鹽湖城。
他們跟我說,那是一個異常溫暖而晴朗的冬日,我裹在毯子裡,在兒童座椅裡睡著了。
每天晚上陪我好幾小時的媽也累了,她說在我剛出生的那六個月,睡得最久的一次是三小時
(我能說什麼呢?我愛夜生活呀)。

爸則想辦法讓媽保持清醒,不斷說著打獵的故事。這些故事她聽過好多遍了,因此並沒有效。
不過,爸還是打算繼續說下去。

到了醫院,爸媽等了將近六小時,其中一個醫生才能見我。爸看著報紙,媽則把我抱在懷裡搖晃。

直到我住院後,媽才感受到生產以來的第一次打擊。
院方不准她晚上陪我,我必須自己待在醫院,讓醫生做檢查。

爸必須把我從媽的懷裡拖拉出來,才能把我交給護士。
從搭電梯下樓到去薇娜家的整段路上,媽都一直在哭。
薇娜是爺爺的嫂嫂,住在鹽湖城。
那天一整個晚上媽都翻來覆去地睡不好,心想不會有人能像她那樣把我照顧得那麼好。

第二天探病時間一到,爸媽就來了。
醫生花了幾小時的時間告訴他們,我得了骨發育不全症,也就是脊椎發育不正常。
我的病症算是嚴重型,X光照片顯示我的整條荐骨︱脊椎底端呈三角形的骨頭,
以普通人能懂的話來說,那裡是背骨和腿骨的連接處都不存在。
「我認為他不可能坐起來。」一位醫生這麼告訴我爸媽。

那家醫院的另一位醫生說,我能活到青春期就算很幸運了,
患有骨發育不全的重症孩童很少能活那麼久。

然而,一位比較樂觀的醫生在我的病歷裡寫道,
我爸媽必須「考慮到這孩子未來基本上只能坐著,
因此他們應該協助他發展在音樂、閱讀和寫作方面的興趣」。

幾位醫生替我做最後檢查的時候,爸媽在病房外的大廳等候。
我媽開始哭起來。「我實在不相信,」她啜泣著。「他會活過青春期的,我就是知道!」

淚水也從我爸的眼中滑落。「東妮特,他年紀還小。
醫生在科學方面一直都有重大突破,他會活很久的!」
接下來發生的事,爸媽告訴過我很多次,當時人在醫院的他們得到啟示,
知道能夠擁有我是多麼幸運的事。
他們的注意力忽然被一個女人吸引過去,女人正對著牆上的一具黑色付費電話痛哭。

「親愛的,親愛的,」那女人哭喊著。
「她得了腦瘤,活不過今年了!她只是個娃娃啊,我……我……」

女人的腿一軟,癱倒在地上。兩位護士衝到她身邊,扶她到旁邊的病房。
大廳又恢復寂靜,我媽望著我爸疲倦、茫然的眼。

「我們真幸運,」她輕聲對他說。「那個女人甚至無法陪伴她的孩子走完一年。
我們卻可以陪史賓瑟好多年。」

在回岩泉鎮的路上,爸的思緒不斷繞著醫生的診斷打轉。
身為一個運動員,他替這件事做出總結:
生命比賽裡的投手朝他投出一個曲球,使他想在比賽裡扮演父親的希望忽然變調,
還不能氣嘟嘟地回到長椅上坐。他要遵循新規則繼續比賽。

至於我媽,我是她兒子,早在醫生把我接生下來之前,她對我就有了感情。
她不需要強迫自己忽略我的殘疾,她已經做到了。
從一開始,她就看出我身為人的潛能,也正因為她對我、對我的一切全盤接納,
對於幼年時期的我影響甚深。


本文出自《朝自己的路邁進:用雙手走出不後悔的人生》春光出版

http://www.babyou.com/index.php?do=news&locid=108&id=12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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