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鐘之後,盧凱揚光裸著上半身走出浴室,洗去了一身被蘇珞所挑起的灼熱感,此刻的盧凱揚,似乎又回復以往的冷漠淡然
他睨了一眼已穿上襯衫蘇珞,衣襬遮住了她二分之一圓潤白晳的大腿,但依然極端的誘人發覺她一臉通紅,他立即撇開了自己注視的目光,今晚氣氛已被他們倆方才的行為給改變了,他不敢保證自己若再接近蘇珞,是否能像剛才樣全身而退。
盧凱揚從衣櫃裡拿出另一條被單,沒跟蘇珞說一句話,便轉身打算走出房間。
「凱揚…..」蘇珞急切的喚住他。
他厭惡自己了嗎?為什麼他寧願出去各廳睡,也不願留在房裡?蘇珞的心裡浮出了一個又一個的疑問,但,她此刻最想說的卻只有三個字。
看著盧凱揚停住脚步,但依然未轉過頭來看著自己,她只有輕輕的說:「對不起….」
蘇珞由他背後看得出他深深地吸了口氣,似乎是在平靜心情。她真的太膽小了,她不該推開他的,根本就不該!她早知道一定會面對這件事,只是….只是她尚未準備好。
「我不會強迫女人。」他說完之後,便拉開房門走了出去,不再聽蘇珞接下來的話。
看著盧凱揚離開的背影,她不禁一臉怔忡的跌坐在床上,不一會兒,淚水便沿著腮邊一串川的滑落下來。都是她的錯,她不該臨陣退縮的,心裡的失落感如波濤般衝擊者她,她好恨自己的懦弱,好恨…..
才走出房間的盧凱揚,隱約間似乎聽見了蘇珞哽咽的哭泣聲,他擰起眉心,強忍住回房安慰她的衝動,他不得不如此,今晚的他似乎喪失了所有的自制力,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的想擁有她,但他要在她完全同意,明白自己在做些什麼的情況下得到她,而非只是被他的挑逗所迷惑,因此,在此時,他不得不控制自己遠離蘇珞,也同時讓蘇珞靜下心來想想她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
他知道聰明如她必定會想通這一切。
所以,他硬下心來走向客廳的沙發,看來,今晚陪伴他的不會是蘇珞的軟玉溫香,而是一室的孤寂。
蘇珞被一陣陣的香味誘惑而清醒,她下床後,腦袋似乎還不太清楚自己此時所在的位置,思索了一下,她才想起昨晚所發生的一切,因此,她縮回了即將拉開門把的手。
盧凱揚肯定在客廳,她聽見了他走動的聲音,她想走出去,但又羞於面對他,可是,香味不斷引誘著她,肚皮所發出的咕嚕叫聲正向她抗議著,她摸摸肚子,唉!民以食為天。
她鼓起勇氣走出房間,迎向香噴噴的早餐。
當她看見廳裡的男人時,她訝異地睜大眼看著他
西裝筆挺,一頭梳得油亮的頭髮,斂去了他平時的浪蕩不羈,除去了以往灑脫放肆的笑容,他看起來成熟穩重,一派認真的表情,讓人完全看不出他玩世不恭的真實個性。
蘇珞忘了走出房間的主要目的是要餵飽自己的肚皮,只知道傻傻地看著盧凱揚,這種形象的盧凱揚從未在她想像中出現過,她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專注地看著他。
「怎麼?有何不對勁?」
盧凱揚喝下最後一口咖啡之後,才發覺蘇珞近乎傻了眼的表情,他抬頭看著她,淡然的詢問,似乎不覺得自己有何特別奇怪的地方。
「你….你也是個上班族?」蘇珞躊躇地走向桌旁,在他的身邊輕輕地問道,她真的很難相信他居然是個白領階級。
「不然,妳以為我是在做什麼的?」他看著她,揚起一抺淡然的笑意。
「我以為….我以為你….總之,我猜測過你可能從事的任何行業,但絕不可會是上班族,也許是調酒師,也許PUB的外場人員,也許是….」
他打斷她的話,冷漠的問:「妳失望了嗎?妳以為跟我在一起,可以讓妳嘗試各種不同挑戰的樂趣,卻沒料到只是個坐在辦公室裡過著乏味而簡單生活的人,是嗎?妳很失望?」他的眼神變得銳利而冰冷。
「不!你誤會我了….我從沒有這種想法,只是,看起來放肆不羈的你,突然換上了這一身裝份,所以,我才一時不能適應,你千萬不要誤會。」
「算了!妳有妳的想法,不必向我澄清些什麼。」他泰然地站起身,整理一下領帶,打算離開。
「你要去上班了?」她著急叫住盧凱揚。
「否則呢?坐吃會山空的,這道理大概是妳這從小無憂無慮的女孩所不知道的吧!」
他語氣平淡的說著,但聽入蘇珞的耳中,卻有著譏諷的意味,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哪裡得罪他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她又問。
「晚上,但不確定時間。」他說。心裡則想著如何著手推動近日所全力設計的企劃案,倘若能夠通過,未來的日子有得他忙的了。
「但….」她又叫住他。
但盧凱揚不打算再和她磨姑這類的問題,因此,他毫不猶豫地推開大門走了出去。
蘇珞扁扁嘴走回椅子上坐了下來,盧凱揚不許她和朋友,甚至與家聯絡,而他又必須每天上班,那麼,她豈不是得每一天都在這裡消耗時間了嗎?她能受得了嗎?
她低頭看著自己身上那件寬大的襯衫,嘟起了唇瓣,她的衣物全都放在方秉浩的家裡,就算她想就此銷聲匿跡,總得將自己的衣服拿回來吧!
昨晚,她要是穿好衣服才走出浴室,也不會發生接下來那一連串的事情,也絕不可能因此而惹怒盧凱揚了。
她吸了口氣,打定主意後,拿起桌上的電話筒,手指撥了一串號碼,打算先向方秉浩報個平安。
電話聲才響了一聲而已,那邊便立即傳來方秉浩急促而焦慮的聲音。
「蘇珞嗎?是不是蘇珞?」方秉浩第一句話就是這麼說的。
蘇珞冒出一陣輕笑,方秉浩總是有辦法讓她放鬆心情,如果不是她心有所屬,她實在十分懷疑,為何自己總是無法方秉浩產生不同的感覺,讓他們倆始終維持在好哥兒們的階段。
「蘇珞,真的是妳!」聽見蘇珞獨特的笑聲,方秉浩先是驚喜的叫出了聲音,接著便是一連串的咒罵。
蘇珞將話筒拿得老遠,一、兩分鐘之後,她才再度出聲,但還沒說話,她已聽見方秉浩說了一堆哀求的話。
「拜託!蘇珞祖奶奶,妳說說話啊!妳現在在哪裡?我不是故意罵妳的,妳曉不曉得,我一整晚沒睡,就等妳這麼一通電話,妳千萬別給我掛斷啊!」
「放心啦!我不會掛的,要『掛』了,我才好夫你辦後事啊!」她口無遮攔,又別有所指的說。
「妳…..妳….」方秉浩在電話那頭猛地嚥下一口氣。
「我現人很安全,你不要那麼三八,好像我被人綁架謀殺了似的,好不好?」
「妳實在太過份了,還說我三八,我擔心妳一整晚到現在都還沒有閤眼,妳竟然敢我三八!死蘇珞!現在我恨不得妳乾脆被人姦殺了算了!」方秉浩惡狠狠地透過話筒大聲的咆哮著。
「喂!你也別那麼殘忍好不好?我又沒得罪你什麼,開開坃笑也不行啊!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沒肚量了。」
「還說我沒肚量!妳知不知道我昨晚差點去找妳父母,要他們打電話報警!」
「人沒失踨超過二十四小時,警方不會受理的啦!」這點知識也不懂,方秉浩真是白痴到極點。
「告訴我,妳在哪裡?我非把妳揪出來好好揍一頓不可!」方秉浩被蘇珞所說的話氣得吐血了,他心急如焚的擔心了一整夜,她現在才跟他聯絡,沒道兼也就罷了,居然還好意思消遺他。
「喂!天底下哪有人麼笨的,你真以為上帝說:『人家打你的右臉,你就要再讓他打你的左臉』是真的啊!?我才不像你那麼笨,你都明要揍我了,我幹嘛還跟你報告我的行蹤,你當我白痴啊!」
「蘇珞!」方秉浩大聲的在電話那頭叫囂道,他真是拿她這女人沒辦法。
「好啦!好啦!逗你的啦!我當然知你不會打我,我是看你神經太緊繃了,讓你輕鬆一下嘛?。」她對著話筒咯咯地笑出聲音。
「輕鬆?妳還好意思說,妳說的話是要讓我放輕鬆?」他又忍不住的放大音量。
她不讓他變得神經衰弱,他就阿彌陀佛了,他還敢指望她能讓自己放輕鬆嗎?下輩子吧!
「喂!你火氣不要那麼大嘛!這樣我怎麼跟你說話?」
「我被妳整得一整晚都沒睡,妳想想看,我脾氣會好到那哪裡去?告訴妳,我嘴巴都能噴火了,燒也燒死妳。」他沒好氣的回嘴道。
「好啦!SORRY,我跟你道歉,這總行了吧!」她總算說了句像樣的話。
「雖然我的目的不是要妳跟我道歉,但聽了也爽;重點是,妳人現在究竟是在哪裡?」他暫時消了些許的氣焰,開口問。
「我….我在….」她支吾其詞,盧凱揚要她別和過去的朋友聯繫,她偷偷地違背了他的話,不過,她告訴自己,僅只一次,下不為例,但若讓方秉浩知道她住在盧凱揚這裡,難保不會來這裡找她。
「在哪?妳倒是快點說啊!」
「唉!我們先見面,你幫我把我放在你那裡的行李帶過來,OK?」蘇珞先打住了這個話題。
「妳要搬走了?才來沒兩天」不是希望蘇珞早早滾蛋嗎?為何此刻卻又有些不捨呢?
也許他是擔心得昏了頭了吧!方秉浩兀自在電話那邊甩了甩頭,想甩去這莫名其妙浮現在腦海的念頭。
「幹嘛!我搬走你不是最高興嗎?捨不得我啦?」蘇珞打趣的問道,一副不正經捉弄語氣。
沒料到蘇珞竟出自己的心事,方秉浩好不容易排除在腦海中的念頭又再度興起,他真被蘇珞搗亂了心湖,他悶悶地不置一語。
「喂!小K,你還在不在?」蘇珞朝話筒詢問,她說錯了什麼話嗎?
「呃….在,當然在!」方秉浩再度回過神來,連忙回應道。「妳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我們先見個面,你把我的行李帶出來,可不可以?」蘇珞重說一次。
「可以,當然可以,我求之不得哩!妳早走早好,我也自在多了,不然,整天跟妳鬥來鬥去的,妳不煩,我都快被妳給煩死了。」他說得倒是挺流利的,但他知道的心裡已不是這種想法了。
完了!他怎麼會讓自己的心陷入種局面呢?他怎麼會對蘇珞起了不同於以往的念頭?他們是哥兒們啊!這是從何時開始的呢?
「那我們在『心緣』荼坊碰面囉!」蘇珞說了一間他們時常一同去喝茶的地方,她挺喜歡那裡的氣氛。
「好,二十鐘後見面。」她決定地點,他則訂下時間,這是他倆的默契。
「OK!拜拜,待會兒再見囉!」說著,蘇珞先掛上電話。
方秉浩聽著嗡嗡作響的話筒,才緩緩的說了句:「再見!」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說給誰聽,蘇珞早已切斷電話。
他突然覺得好懊惱、好矛盾,他不知該如何是好了現在,他竟不想讓蘇珞離開他,但是,他先將蘇珞推出了他的生命,他原有許多機會的,但他卻一次又一次的放棄。
他為何要等她一整晚為何要夫日她焦急、掛心?為何此刻的腦海中全都是蘇珞的身影?他好困頓、迷惑,卻又無能為力。
他的心似乎叫他去爭取,但,他如何爭取?從何爭取?又憑什麼去爭取?
他明白,蘇珞心中只有亞飛一人啊!他拿什麼去爭呢?他們之間擁有的只是一種和別人不同的異性友誼,從未想要去破壞,他又怎能讓這一切變得複雜化呢?
他抓了抓頭皮,離開原地走向房間,雖然,他將蘇珞的行李袋拿了出來,但心裡想的則是昨天蘇珞因他接近而驚叫的模樣,實在可愛極了,他沒見過那麼「純」的女孩。
也許,他必須向自己承認,他----是愛上她了,否則,他為何會為她如此牽掛?
蘇珞走進茶坊裡頭,她和方秉浩最常坐的位置,沒想到方秉浩早已到達,而當她坐下之後,發現方秉浩已替她點好了她最愛喝的「薄荷蜜茶」,她還沒有得及和他打聲招呼,便立刻先品嚐了一口薄荷的清涼。
「嗯!真棒!我最愛喝這間的薄荷蜜茶了,味道調得剛剛好。我老想買一罐自己回家試著泡來喝,但就是找不到哪裡有在賣」蘇珞抱怨的說。
「妳就直接跟茶坊買一罐回去不就好了。」方秉浩看著蘇珞,帶點寵溺的溫柔。
蘇珞摸了摸方秉浩的額頭,以為他腦子有問題,沒想到,她的手被他推了開來,她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瞄了他一眼。
「喂!大哥,你今天不太對勁喔!你剛剛應該說我『無聊』才對!怎麼反倒建議我向茶坊一罐回去?還有啊!你說話的調調也怪怪的。」
雖說她常少根筋,但她還能「感覺」得出方秉浩對待她的方式不同於以往。
「是嗎?我怎麼不覺得?還有,我說話哪裡怪了?」方秉浩反駁道,再度替自己的情感戴上面具予以偽裝。
方才看她喝下薄荷蜜茶那副滿足的模樣,竟在他的心湖中又激起漣漪。他努力掩飾對她不同於以往的眼神,沒料到,他的心依然背叛了自己,脫離他的控制。
「我也不明白你說話哪裡怪,反正就是不同嘛!我看啊!你八成是昨晚等我等得腦袋不清楚了。」說著,她又猛地吸了口飲料。
「妳喝慢點!」他又說,看見蘇珞副質疑的目光,他連忙將身旁的登山袋拿起來放到桌上,隔開了蘇珞奇怪的注視。「拿去吧!這是妳的行李。」他說。
「我知道你哪裡不對勁了!」蘇珞說著,並同時將登山袋從他們倆的中間拿開,放到身旁的椅子上,「你轉性啦!從沒見你對我這麼溫柔過。還是,你有什麼企圖?」
蘇珞又覺方秉浩的臉色似乎突然一變。她還不了解他嗎?她哈哈的乾笑了兩聲,不待方秉浩有所辯解,立即接著說:「對猜對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這個人肯定沒安好心眼,我昨晚一整夜沒回去,害你整夜沒睡,我就不信你會這麼容易饒過我。」蘇珞自以是的猛說。
他真會被她氣瘋,出自內心對她的柔情,竟被這丫頭說得如此不堪,他真懂自己為何會被她吸引,真是莫名其妙到了極點,他反倒希望自己如蘇珞所說的腦子不正常了,那麼,他的心也不必交戰得那樣難受了。
「妳知不知道,我真恨不得乾脆掐死妳了事,這樣,就天下太平了,不然,總有一天,我會被妳的話激得腦充血。」而他也不會為了她而傷神了,方秉浩在心裡這麼想著。這些話當然不能說出來讓她知道,否則,她又不知道要說出什麼話讓他無地自容了。
「喂!難不成我錯怪你啦!不然,你沒事對我這麼好幹嘛?當然是有目的,不然,就是有陰謀囉!」
「算了!我再這樣跟妳扯下去,我會瘋掉。」方秉浩打住了這個話題,不想和蘇珞再爭辯下去,他怕自己待會兒說著說著,就將自己的心意在她面前坦白。
「好吧!那沒事,我走了。」她可真是速戰速決。
但,方秉浩可能就這樣放過她嗎?
他連忙捉住蘇珞的手,拉住她讓她坐回原位。當蘇珞坐下之後,他依然未鬆開自己的手,感受著她的小手帶給自己的震撼。他從未發覺自己對蘇珞的感情,也許是不敢,也許是逃避….而當他向自己坦白了心中的感覺時,他才發覺蘇珞帶給自己的影響力並不因他的逃避而消失,反而更加激烈的震盪他的心靈。
「妳還沒跟我交代昨晚的行踨,還有,從現在以後的每分每秒,妳將出現在什麼地方,妳打算到哪裡?」他迫切的質問著。
「我….我去…」她支吾的說著,卻無法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就在她感到為難時,她注意到方秉浩臉上霸道的神情,她好笑的看著他的表情變化,突然笑出聲。
「小K,你什麼時候變成我的保母兼管家啦?我怎能確定的跟你說,我從此刻之後的『每分每秒』將出現在哪裡?如果我現在問你同樣的話,你能回答我嗎?」她捉進他的語病,逃避著他所提出的問句。
方秉浩的神色突然一斂,整頓自己紛亂的心思之後,他看著蘇珞臉上極欲逃避問題的神情,他垂下了頭,幾秒鐘之後,他再度抬起頭,眼光凌厲的望著蘇珞,竟使得她心慌意亂了起來。
這時,她才發覺自己的手始終被方秉浩緊緊的握住,她害怕的想收回,無奈方秉浩使了力道,讓她無法如願,她根本無法逃脫他的掌握。
「告訴我,妳昨晚是不是跟著亞飛離開了?」看著蘇珞偏開了頭,不對他做正面回答,他明白自己猜中了一切。
也只有亞飛才能讓蘇珞迷惑得忘記所冇,甚至忘了帶她去看飛車散心的人是他方秉浩;也只有亞飛,才能讓蘇珞不顧一切的跟著離開,放他鴿子,讓他一個人像個大傻蛋似的在賽車場上、人群中,來來回回的搜尋她的行踨。
「妳是不是已經做好準備要去和那個浪子同居?妳以為這樣就是浪漫嗎?妳簡直無知、幼稚到了極點」他責罵著,並在說完話之後,將她努力掙扎的小手甩了開來。
蘇珞看著被方秉浩甩開的手腕,上頭泛起了一圈紅色的印記,可見他生了多大的氣。
她忿忿的說:「亞飛才不是什麼浪子,他有工作的!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無所事事,只知道晚上浸泡飆車裡頭嗎?你憑什麼指責我無知憑、什麼說我幼稚?告訴你,我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些什麼,不是糊里糊塗做下這個決定的。我說過,跟著亞飛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事,你們任何人也管不著。」
她氣憤的罵回去,她不許任何人褻瀆她的愛情,她的付出是執著而不悔的,她相信光是這種勇氣,就沒有幾個人能做到,別人怎能體會她心裡面藏了多少的煎熬和無奈?
「是!是!任何人也沒法管妳這發了瘋似的白痴,一廂情願的付出自己,就以為自己的愛情是多麼的偉大,妳以為這麼做就能讓他感動,因而娶妳,是嗎?那根本不是愛,那是一種同情;蘇珞,他只是同情妳,他對妳不會有愛的,妳這天字第一號的大傻瓜。」他的話一字一句如同尖銳的針,在蘇珞的胸口扎下無數的瘡孔。
「方秉浩,你為什麼要這麼刺激我?為什麼你不明白我心中的恐懼嗎?你是我的朋友啊!為什麼你不幫助我,還要一逕的澆我冷水,讓我失去信心呢?告訴你,今天就自是亞飛不要我了,我也不會怨他一絲一毫,因為,這一切全是我自己願意的,不是他拿刀脅迫我的,所以,任何人的勸阻,對我而言根本起不了作用!」充份表達了她堅持的決心是任何人也無法影響的。
方秉浩明白自己完全無法和亞飛競爭,蘇珞的眼裡根本容不下任何男子,她要的、想的、愛的,就只有亞飛一人而已,他還痴心妄想些什麼呢?
他嘆了口氣,看著蘇珞的頰邊因被自己激怒而流下的淚水,他難掩心疼的走向她,攬住了她的肩,卻被她掙扎的想推開。
他從口袋中拿出手帕,幫蘇珞將眼淚擦乾,未料她哭得更厲害,令他不知所措。
「我們出去透透氣吧!」他摟著蘇珞,並拿起她放在一旁的登山袋,走出了「心緣」,一路上,卻遭受旁人指指點點的目光。
也許,他們以為他是個負心漢,弄哭了故事裡女主角。方秉浩淡淡地露出一抺苦笑,他帶著蘇珞走向附近一棵大樹的樹蔭下,讓微微的秋風,清靜他們倆紊亂的心情。
他放下了蘇珞的登山袋,待她努力的擦拭掉臉上的淚痕後,他才開口說話:「好點了嗎?」
蘇珞將手帕遞還給方秉浩,點了點頭。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哭得那麼厲害,也許是他說中了她心中所擔憂的事情,也許是她真的恐懼,也許她是真的對盧凱揚完全沒有信心….總之,方秉浩的話,擊中了她心中最最脆弱的一環,也是她以為甚至付出所有心力也無法改變的一環,所以,她才會哭成個淚人兒。
「蘇珞,對不起!方才我無意要這麼說的。我知道妳需要的是別人的鼓勵,而我卻….我真的不知道….妳相信嗎?那只是一種….嫉妒的感覺。」方秉浩將最後的那句話說的好小聲,他甚至不承認自己蘇珞的愛。
蘇珞以為那是她的錯覺,但她真的聽見方秉浩說,他在嫉妒!
他在嫉妒?為什麼?她迷惑的望向他,發覺向來愛裝酷的方秉浩臉上,竟有著靦覥,難道這也會是一種錯覺嗎?他甚至不敢正眼看著自己。
「小K….」她喃喃地低喚了方秉浩一聲。
他依然沒看蘇珞,自顧自的說起話來,一字一句令蘇珞感到震驚。
「我也不相信自己會有這種感覺產生,但它就是這麼莫名的闖進了我的心;我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那麼擔心妳,更不知道擔心一個人、愛上一個人會是這種感覺,我以為逃避去想,就能讓這種感覺消失,卻沒想到爆發出來之後,竟是這樣驚人….我沒資格說妳的愛情是幼稚的,因為,我甚至不敢認我愛的人竟然是妳….」
「夠了,不要再說下去!」蘇珞聽到這裡,消化完方秉浩的話之後,她捂住自己的耳朶,激動的大叫,阻止方秉浩再說下去。
方秉浩扣住了蘇珞的肩膀,兩眼中浮現出他始終隱藏著的深情,他要蘇珞知道,他是愛她的。
也許,他無法和亞飛競爭,但是,他要讓她想清楚,而且,了解還有一個人也對她動了真情,她的選擇不只是亞飛一個,還有他方秉浩。
「你別玩我了!我們是哥兒們.是兄弟,你怎麼可能愛上我?你不要開我玩笑了!你把剛才的話收回去,就當什麼也沒發生,好不好?」
「不好!為什麼妳能不顧一切的付出自己的感情,卻不讓我表達自己對妳的愛意?妳寧願去仃貼一個根本不想要妳的男人,卻不要眼前這個愛妳、甘願為妳付出一切的我?」
她用力的推開他,他未料到她會有此舉動,向後倒退一步,他的話再度被蘇珞截斷。
「你在這時候說出這種話做什麼?又有什麼用?你知道我對亞飛的心意是不會改變的,你幹嘛還讓事情複雜化?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你別胡鬧了好不好?」蘇珞搖著頭,立即轉過身,將自己的登山袋甩上了肩膀之後,逃開了方秉浩的眼前。
「蘇珞….」
方秉浩叫喚著她,本想再追上去,但追了幾步之後,便作罷了。
追上去有什麼用呢就如蘇珞方才一句又一句的質問,他在此時向她表達一切,只是讓事情變得更複雜,而且,蘇珞根本不會將心思轉移到他的身上,他即使出再多也是白費。
因此,他也只能無力的站立在原地,看著蘇珞逃避的背影倉皇的從他的眼前奔離,逐漸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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