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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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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放炮三劍客
作者:
小咪
日期: 2016.12.03 天氣:
心情:
(一個守了三十多年的秘密直到最近才被公諸於世.這篇文章成稿於我被肉搜成功重歸高中群組之前, 所以我雖然是當事人之一, 但是我並未參與這次的口述歷史, 主筆人為我的高中同學[金賽])
1981年高三下學期開學不久,
班頭[壞蛋]就悶悶不樂,
他想為那些無法如期畢業的同學做點事…
也想為即將各奔前程的畢業班同學道賀~
[壞蛋]原本想找班上幾個同學參與,
體育第六組的同學不是矮就是胖,
銘x,x暉,x興就接連出局了。
[山豬]矮但身手矯健,眼看上台大;
總要為班上保留考上台大的種子。
x齡,x華,x臨等,清華有望…
4xx(註1)從高一就被校方視為放牛班,
國立大學只剩這幾個同學有機會,
不容有個閃失。
[左明]自從跟[金賽]舉辦微電影欣賞會(註2),
天天被教官盯死,也已經動彈不得。
[金賽]留級後,整天堵爛地漫遊校園。
x君留級後,天天在學校爬枕頭山。
x睿,x昌,x莊,x文,
這幾位提前離校的兄弟仍下落不明,
[壞蛋]後來找上轉到4XX的[小貨],
他的功課穩定且非同班,比較好保密。
[小咪]的家就在學校旁,進可攻退可守。
三人神神秘秘,三不五時唧唧咂咂,
顯出異乎尋常的低調。
言談間,似乎要幹點大事。
他們也陸續跟同學辭行道別,
同學以為即將停課了,
也沒想太多。
但是隱約覺得他們幾個,
把停課當作退學的氣氛。
x榮聽到[壞蛋]說,萬一我提前畢業,
也要幫我的畢業紀念冊編好看一些...
x榮覺得怪怪的,回他一句:神經病!
三人先餓了好幾天,
將省下來的午餐錢拿去買了蚊香、鞭炮。
[小咪]也把從國中珍藏的好幾本書,
透過[左明]拿給留級的[金賽]轉賣給學弟,
多少也湊了一些錢。
[左明]怔了一下,連[小咪]都不看小本了!
4xx班有可能會多了一個台大的奇葩(註3)。
有天[小貨]在川堂遇到[海狗],
[海狗]用他一貫堅定的眼神,
跟[小貨]說了一句很有哲學意味的話,
「前進吧!前進!永遠不要歇息。」
x欽也突然對[壞蛋]說,我們永遠都是:
「受苦、奮鬥、而終必戰勝的自由靈魂」。
轉到丙組拼醫科的x康,也飄過來提醒,
如果覺得抽筋的現象,可以吃香蕉舒緩。
[左明]也拿出[金賽]留下來的《金瓶梅詞話》,
說:想睡覺的時候,就拿出來提神!
還說:x君要我送你一箱泡麵與舒跑!
[小貨]與[壞蛋]心裡毛毛的,
難道消息已經走漏?
怎麼最近同學臉上都流露詭異的笑容?
不管了!箭在絃上,不得不發!
事發的前一晚,
[小貨]與[壞蛋]前往[小咪]家集結。
[小貨]透露,三人當時簽了生死狀,
30年內,至親好友,
連小三小四,也不能透漏!
為了準確計算鞭炮點燃的時間,
他們分頭在家裡試驗,
一圈蚊香燒完的時間,
希望能夠在校長訓話時點燃。
當時計畫分別在八處地方引爆,
南樓、北樓、音樂班教室、操場司令台等。
務必讓全校砲聲隆隆!
當日凌晨,行動的前一刻,
[小貨]與[小咪]公推[壞蛋]說幾句話。
[壞蛋]說:
這是一場漫長的戰爭,
我們是不平凡的一群,
彼此緊密相連,
這樣的友誼只存在於戰鬥中;
在兄弟之間,共同使用小本;
在需要的時刻彼此扶持;
我們逃過死當,一起經歷磨難,
我很驕傲能和每一個人共同行動。
[小咪]聽完淚流不止,他想起英文老師,
教的莎士比亞《亨利五世》
The St. Crispin's Day Speech
喃喃自語道:
We few, we happy few,
we band of brothers.
多年後[小咪]看HBO電視劇
《諾曼第大空降(Band of Brothers)》
赫然發現,[壞蛋]的那些話,
好像是一位德國將軍在終戰時說的一段話。
那天裝置鞭炮時,
根據計畫原本要裝置八枚,
結果值夜班的工友阿伯大概起來尿尿,
從中正樓出來,發現有些異狀,
故意用棒子敲打發出巨響。
三人見狀停止動作,迅速翻牆回[小咪]家。
原定的八枚,最後只引爆兩枚。
[小咪]雖然跟[金賽]一樣笨拙,
但是他為了理想不惜犧牲,
當他放置完這些蚊香鞭炮,
翻牆出校門的時候,
腳上被鐵絲網刮了很大一個傷口。
那天早上大約八點整,
校長正在台上講話,
司令台的屋頂響起了鞭炮聲。
台下的學生們陷入瘋狂大叫!
吶喊有理!尖叫無罪!
整個校園像暴動一樣~
台下的[金賽]與x君熱淚盈眶…
內心知道那是兄弟們的傑作!
拂曉裝置,定時引燃,
精密地像發動政變一樣!
這是青春的革命進行曲!
嫌疑人很多,[金賽]一直以為,
是那些提早離開附中的同學們~
x昌、x睿、x莊、x文等都有可能,
[金賽]一直懷念這件偉大的行動。
三十五年後揭秘,
原來是4XX三位畢業班同學的傑作。
在那個戒嚴時期,
翻牆會被記過,
非法集會可能被退學…
那個鞭炮聲是不羈靈魂的禮砲!
三十五年來,
在低潮的時候,在苦悶的時候,
那鞭炮聲鼓勵著廣大的同學們。
突破難關!
翻越圍牆!
適時放炮!
永不屈服!
放砲三十五年後,
[小貨]說,講起這個陳年往事,
都會突然興奮起來!
彷彿回到十七歲~
好像《肉蒲團》那本書裡面,
未央生看到俠盜舞劍一樣……
[壞蛋]與[小貨]敘述
[金賽]酒後紀錄
(註1) 4xx 是班號,以數字累計,所以只要報班號就可以知道前後期學長/學弟關係.
(註2) 當年頗受歡迎的一種校外教學電影欣賞會. 現在隨時上網有得看,已不再希奇.
(註3) 後來證明看不看小本跟考不考得上台大沒有直接關係, 白浪費了我的苦心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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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7-06-05 23:16
她, 63歲,Georgia,金融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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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6-12-03 21:52
她, 94歲,台北市,教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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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6-12-03 16:19
她, 49歲,台北市,法律相關行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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