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幼習武,高中即獲得全國性的拳擊比賽冠軍,也曾多次入選國家代表隊。升大學時,更以優異的成績保送台北近郊一所大學的體育系。在還是大學窄門的年代,那是非常光宗耀祖的事。 那時我獨自一人租屋在學校後門的「大學新村」,閒暇無聊時,總會騎著學長移交的破腳踏車,到鄰近山腳下一個社區,找同樣來自下港,合租在一棟公寓3樓的同學們打屁聊天。偶爾,也會摸個八圈。那時有一個叫小葉的,瘦瘦高高,不是我們體育系卻與班上籃球隊的同學耀輝極熟,據說兩人是在補習班認識的。南部小孩北上就讀,總帶著一顆純樸熱情的心。很快的,便與這些新朋友打成一片……
一個寒夜裡,剛吃飽飯正忙報告時,小葉突然來訪,一來便極盡奉承阿諛說:「剛與幾位校外的朋友在附近喝酒,那些大哥知道我與一位『台灣拳王』非常麻吉,要求我一定要介紹你跟他們認識……」一時間,被小葉如此又拉又捧,飄飄然的我,只好起身穿上外套跟他走。 來到校外夜市的一個小吃店,透過小葉的介紹認識了幾位「多歲人」,也被強灌了幾杯酒。正當小葉幫我倒滿酒杯,介紹對面一位XX大哥時,突然聽到一聲大吼「幹你娘咧!」接著,兩把長刀往我們這桌砍來……剎時,桌翻人倒一片混亂,大夥鳥獸散。我也趁著慌亂中,閃入對街巷內,藉著擁擠的人群掩護,離開現場。 事後我才知道,小葉不知何故與人起衝突,那天雙方人馬是約在夜市的小吃店準備談判。不明究理的我,被小葉設計,希望能借重我的武術專長,助他一臂之力。但是,對方早準備好傢伙,不與之善了。認識沒多久的朋友,便毫無防備的掏心掏肺的與之相交。幸好祖宗保佑,否則怎麼死的,自己都不知道。當然這種損友,從此拒絕往來。 多年後,我畢業返鄉從事教職。有一天翻閱報紙,在社會版看到一個驚心的標題,詳閱後恍然察覺,主角不就是當年的小葉嗎?他賭博惹麻煩死於非命!這樣的一件往事,經常被我拿來告誡學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藏拙╱台南